第(3/3)页 这番话引得周围又是一阵低笑,话里那点儿四两拨千斤的意味,谁都听得明白,他看似答了,却又什么都没认。 “少跟我这儿耍三青子,玩泼皮打滚那套。” 韩强脸色陡然一沉,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:“废话甭多说。要么,你当众给我这只玉壶春瓶磕三个响头,认栽;要么,你把它买回去,是民窑还是官窑,自个儿关起门来琢磨。从今往后,也别在古玩行里露脸现眼了。” 话音落下,四周一静。 这话说得刻薄,且不留余地,分明是要把沈晦赶出古玩行儿的意思。 几束目光从不同方向投来。黄玉杰抱着胳膊,嘴角噙着一丝看好戏的冷笑。 易峰楼眉头微蹙,欲言又止。 围观的人群则压低了交谈声,眼神里混杂着探究、同情与几分隐秘的兴奋。古玩行里,踩人见血,有时比看货更刺激。 秦映雪指尖微微收紧,面上却依旧平静。她看向沈晦。 沈晦脸上没什么波澜,甚至嘴角还留着那点淡之又淡的弧度。他目光缓缓扫过韩强那张绷紧的脸,又掠过那只在灯光下流转着诱人光华的玉壶春瓶,最后落回韩强眼中。 “韩老板!” 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抵达到每个人耳边,“古玩行的规矩,我懂。看错了,也没有向玩意儿磕头的道理吧。” 他顿了顿,周围落针可闻。 “可要是……没看错呢?” “没看错?那你就当着这么多同行儿的面儿证明啊!” 韩强嘴硬地说道:“你得有理有据地证明这只玉壶春不是官窑啊!” “好!那我就证明给你看。” 四周扫了一眼,沈晦微微一笑,说道:“不过,咱们事先说好了,如果我的依据站不住脚,在场的同行都认为这只瓶子是官窑,那你说个价儿,我绝不还口,这三件儿东西我都收了;可如果,我证明这件东西他不是官窑,嗯……” “怎么着,你说。” 韩强有点儿着急地说道。 “唉!算了,我也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,这三件东西你白送我。” 沈晦轻描淡写地说道。 “就这么说定了。” “好!” 沈晦一笑,冲着张延廷说道:“张大哥!还得麻烦你,把工具再借我用用。” “这儿呢。” 话音落下,张延廷已将一只敞开的工具箱推至沈晦脚边。 沈晦俯身,自箱中取出一柄小巧却沉手的铜头锤。他左手稳稳抓起那只玉壶春瓶,瓶身在灯光下划过一道流丽的弧光,随即被轻轻按在地板上。右手举起锤子,动作干净,不计后果地落下。 “啪!” 一声清脆利落的裂响,并非瓷片四溅的破碎,而是某种严丝合缝之物被精准分离的声响。瓶底竟完整地脱落下来,断面整齐得近乎诡异,滚落一旁,露出内壁截然不同的胎骨与接痕。 死寂维持了半秒。 “啊……接老底!” 不知是谁失声惊叫,尖利的声音打破了四周凝固的空气。 第(3/3)页